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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时光

文章作者:安溪农村信用合作联社文章发布时间:2019年07月16日

小时候总是怀着理想,想要走出故乡。可长大后,远行的我却心心念念想要回到那片充满茶香的故土,想要拾回那些消散的故乡时光。

 

故乡·人

如果要说时间的力量,不得不说是它将记忆变得模棱两可。但总有人在不经意间替你记住遗忘的部分,好在你踟躇时刻指点一二。那些人就是故乡的人们。

回到久违的故乡,穿街走巷。清晨,早餐店里的那对老夫妇娴熟地拨弄着热锅里的油条,缝纫铺的老板娘开始吱吱呀呀地踏着缝纫机。午后,老人们在树下打着牌,理发店里的伯伯招呼着熟客,看报纸的爷爷戴着老花镜在藤椅上小憩,米铺店老板光着膀子搬运米袋。夜晚,柔和的月光似流水潺潺倾泻而下溢满庭院,外婆在庭院里摆了几个小板凳,邀请邻居家的阿嬷入座闲聊。每次回老家,阿嬷们总是会细细地打量我一番,关切地问道:“长这么大啦,读书辛不辛苦呀?”在阿嬷们的眼里,我永远都是那个在外求学的孩子。只要有她们在,时间似乎不曾走过,一如从前的样子。

一场黄昏时的大班戏,是当时人们在劳动之余为数不多的精神寄托。在一只手能数得出年纪的微时,外公外婆总是带着一帮小孩子来赴一场日落后的狂欢,他们用上一切溢美之词来吸引孩童时代的我们,身体还算硬朗的他们时常比划手脚、声情并茂地给我们讲戏里的故事。然而如今再走一遭戏台子,昔日看戏的人已经换了一轮又一轮,人数少了又少,昔日坐的肩膀已经不再宽厚敦实,人们的步履有了岁月的痕迹,六七岁的孩童已成长出落,余下远去的乡村和边陲故乡。

 

故乡·景

故乡的六月,稻田在一场大雨过后,换上了金黄色的外衣。夕阳下一阵微风掠过,土地的味道便不着痕迹地印在记忆里了。小时候,常常在夜幕降临时,持着手电筒,跟随外婆走在寻访乡亲的田埂上,享受“听取蛙声一片”的惬意。

“宿雨一番蔬甲嫩,春山几焙茗旗香”。以茶代酒,吃茶讲古,是故乡代代相传的茶文化。梯田上的茶树被茶农们修剪得整整齐齐,从高处往下看,整个茶园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。采摘下来的茶叶,要经过晒青、摇青、炒青、烘焙、包揉等多道工序的锤炼,才能成就“绿叶红镶边,七泡有余香”的茶中珍品。一颗颗卷曲的茶叶在沸水的浸润下缓缓旋舞,时而沉入杯底,时而翻到水上,几番浮沉,于心不甘,仍要挤着、闹着、簇拥着往上游,展露出艳绿色的裙摆。“身世浮沉雨打萍”,茶叶恰似人生,浮浮沉沉,不断地接受生活的磨砺,终能争得自己的一隅天地。

“科名状元地,榕树盖安邑”。家乡有一棵极为奇特的树——樟中榕,树中有树,樟树、榕树、荔枝树多树共生,并因此衍生出独特的树神文化。榕树枝叶繁茂、亭亭如盖,远远望去像一棵巨大的花菜,足可遮盖三四个篮球场,要10多人合抱才能绕树干一圈。儿时,我常常匆匆吃罢晚饭,在榕树下的戏台前摆好小板凳,替外婆占个好位置。我不知老树等了我多久,我想我早该出现在他面前与它寒暄吧。如今沉默的老树,在这蝉鸣如歌的夏季里,继续诉说着几代人的成长故事。

除了晴天,故乡的雨天景象也是那般迷人。一场大雨晕开了泥土的气息,山中的草木沉浸在这烟雨迷离中,古厝屋檐上落下淅淅沥沥的雨声,墙壁上挂着外公农活时披的蓑衣,这些便是时光里关于故乡的潮湿记忆。

 

故乡·食

岁月流逝中,总忆起故乡的美食,齿间的留香,穿肠过肚的痛快,是心底乡愁的寄托。

围炉夜话。炉里炭火翻腾,煨着外婆新收的红薯,炉边小伙伴围坐说笑,期待美味的诞生。双手捣鼓着忍痛剥开外表皮被烤成黑炭的红薯,橙红色的薯肉和粘稠的糖汁惹得我馋涎欲滴,心急地大呼几口气就咬下一口细细品尝期待已久的味道。

老街上的葱油卷、炸地瓜饼、红豆糕等诱人食物,总惹得我不忍离开。儿时跟母亲去赶集的时候,总要厚着脸皮讨要几块钱去买。时至今日,每次年前回老家,碰上赶集的日子总会去街道买几个葱油卷回来过过嘴瘾,以抒发念旧之情。

荔枝也是必不可少的家乡味道。犹记得荔枝眼成熟时,满树的果子散发出甜蜜的气味,小伙伴三五成群跑到荔枝树,大哥哥自告奋勇爬上树摘下荔枝,年纪小的孩子在树下拿麻袋装荔枝,好不热闹。小时候拖着一麻袋荔枝回到家的我总会剥上好几串荔枝才罢休,隔天上火鼻血直流,被母亲训了一通也“死性不改”。

记忆如烟勾勒,伴着烫口好物下细索的嘶嘶声和意犹未尽的甜蜜味道,渐渐远成它应有的样子。

 

故乡一直以我熟悉的样子存在着。一样的四季轮回,一样的古朴美好。故乡时光,若留得住的话,我愿把寿命的三分之二折去,换得一个三分之一的零头。